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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赛义加德

一击没有命中的壮汉再次反手抡回铁棍,依旧直取林羽侧脑,不过一击不中之后的气势俨然已大不如之前,更何况眼下林羽沉压在内心许久的战意猛然爆发,试问一场暴雨岂能阻止得了火山的喷发?然而林羽这座喷发的火山上空,仅仅只是海鸥飞溅扬起的点点水珠。
在壮汉目瞪口呆的震惊注视下,自己用力的一击竟然落空,或者说是半途中止,其原因完全是面前被他方才骂作番狗的林羽。
“啊!”
不等壮汉从震惊中脱离出来,便仰面一声惨嚎,随之紧握铁棍的苍白五指也彻底张开,随着重力的指引铁棍迅速下来,伴随着的则是壮汉一条胳膊无力的荡回自己身边,耷拉低垂的五指俨然已经无法再用力握起,整条被扭断的手臂也在瞬间布满了晶莹的汗珠。
眼看壮汉突然受伤,紧随其后的同伴则是改变了进攻方向,一根自上而下的铁棍迎着林羽脑盖便砸了下来,呼呼的破空声似乎要将林羽砸个稀烂。
只可惜林羽却是身体轻盈的一扭便躲了过去,微倾的身体下,抬起的小腿正好将铁棍拦住,顺着腿骨往下一滚,铁棍落在脚面的一瞬间,只见林羽微微一提脚,右臂往前一探,铁棍像是受到磁力的吸引一般,眨眼间便出现在林羽手中。
左脚向前迈出一步,握着铁棍的手腕左右摆动,上下翻滚,两名刚刚上前的壮汉被铁棍两端正中面门,顿时口鼻窜血,发出惨叫的同时,丢掉手中的武器捂着面门倒退而去。
看着三个同伴突然间便受挫,刚冲出舱门的同伙先是一愣,随后看到对面竟然只有林羽一人,而且在他们眼中看来还正摆着一个欠揍的姿势,顿时熊熊怒火再次点燃,犹如一滴油落在大火中一般,噌的蹿起老高,轰然扑向了林羽。
只是所有人都显然小看了林羽的能力,俗话虽说好虎架不住狼多,眼下的林羽是否能够称的上虎暂且不说,那群壮汉把己方当作群狼显然是太过高估自身的实力和互相间的配合了。
船舱外的通道并不狭窄,不过若是对于眼前人人想要施展身手的打斗,显然有些太过窄小了,并排两人也不过堪堪不会殃及到身边的同伴,这也为林羽的施展大大提高了优势。
在受过严格训练以及无数次实战演练的林羽来说,眼前的一群壮汉虽说面目狰狞气势汹汹,却也不过是一群打起来毫无章法、更别说互相间配合默契的乌合之众了。
面对率先扑上前的两人,林羽只是将其中一人的铁棒反拨到另一侧,而另外一人则是在手中铁棍没有打到林羽之前,便被来自同伴的一棍击中了侧脸,吃痛之下踉跄数步,把跟在身后的同伴撞的同样倒退几步。
充满愧疚心的壮汉看着并肩作战的同伴竟然被自己打倒,顿时有些恼火,不过这堆火比起眼前喷发的火山,确实有些微不足道了,仅仅只是窜起一丝苗头,便被火山喷发的岩浆所吞噬,林羽的一棍下去,侧脖中招的壮汉顿时两眼一翻,略有规则的扭动着庞大的身躯,软绵绵的倒了下去。
一切不过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所以林羽超人般的表现并不足以将其余壮汉吓倒,反而是一名抡着开刃砍刀的壮汉双手举刀,劲风撕裂空气的破空声气势骇人,特别那双瞪大的猩红双眼,似乎是要将林羽一刀分为两半,然后用眼中的烈火彻底化为灰烬。
不过这人也犯了之前同伴的错误,太过低估林羽的反应了,没等他一刀下去,率先便感到手腕一阵酸痛,瞬间像是整个手都掉出去一般,而手中的砍刀则是毫无悬念的被松开了,只是并没有继续落向林羽,而是被林羽反手一棍击中刀身,随意的飞向一旁的大海,像是从未出现过一般,彻底消失在众人眼中,落入茫茫大海。
眼看对方动了足以随时伤人性命的砍刀,充满战意的林羽内心突然腾起一股怒气,手中铁棍猛然向前一递,平滑的棍头径直撞向一名冲上来的壮汉胸前,对方顿时吃力俯身,不仅没能成功进攻,反而换来了林羽的一记当头棒。
不过林羽的出手却是将轻重把握的极其严谨,壮汉只是白眼一扬昏死过去,整个脑袋并没有出现任何血迹。只是壮汉的同伴们并不会去细究这些,也不会去花费心思林羽的手下留情,他们眼中唯有的,只是一个长着唐人面孔的‘番狗’,而且还是出手反伤他们几名同伴的该死‘番狗’。
不过接下来,壮汉们并没有机会全力对付让他们愤怒到要咬碎牙齿的林羽,因为身后反应过来的番邦年轻人,在恢复过来的蓝眼睛带领下,迅速的组成了一支‘敢死队’,即便手中只是一根根杀伤力有限的木棍,却也不要命的挥舞着涌向了舱口的壮汉们。
背后突如其来的袭击,让匆忙赶来支援并不明缘由的壮汉们压力骤增,相反的则是林羽,趁着壮汉们的愣神以及诧异,手中铁棍挥动,转瞬间三名壮汉被击中不同部位,惨叫声将铁棍的破空声彻底掩盖,其中仅仅夹杂着跟在船尾的海鸥发出的‘欧欧’声,似乎是在为林羽的出彩表现所呐喊,又仿佛是在不遗余力的嘲笑着那群前一刻还嚣张冲天的壮汉们此时的落魄情形。
不等林羽再上前追击,壮汉们便用一种比来时还快的速度撤回了舱门,其中两人还是在率先退回的同伴们的拖拽下,才从番邦年轻人的棍棒中将很可能被打断的双腿救回。
“憨獠!滚出来!(唐朝国骂,类似于笨蛋蠢货,獠,当时主骂南方,西南更甚。)”
“狗奴!有种出来!”
得胜的番邦年轻人一阵叫喊,不过在带头的蓝眼睛阻止下,纷纷止步于舱口,只是举着棍棒冲着逃入舱内的败兵叫骂,不过他们也显然低估了对方的智商,明知力敌不过的情况下,即便是已经吃了亏,那些壮汉也不会再贸然出舱挨揍的。
林羽只是在一侧向着舱门内瞥了一眼,便淡定的向后退了两步,顺势将手中的铁棍丢到了堆积在一旁的缆绳上,而刚才始终没有上来参加斗殴的王洪此时又小快步跑到林羽身旁,满是崇拜的目光像是夜晚的星辰一般闪耀不停,不过还是语气略显急促的对林羽解释起来:“这是不成文的规矩,不管什么人,也不能到船舱内殴斗,一是担心万一破坏了船,二是船舱内货物很多,随便一箱子都够这些人一条人命了!”
说着,王洪还朝着舱门那边使了使眼色,似乎是在为林羽补充,这些人都是不值钱的苦力,平时小打小闹还行,真要涉及到性命攸关的问题上,都还是没那个胆子触碰死亡禁区的。
“什么货这么值钱?就算是一箱箱的黄金,也换不来一条人命值钱吧!”林羽微瞥一眼王洪,深深不以为然。
当然这也不怪王洪的观点,而王洪接下来也完全不肯赞同林羽的观点,顿时换上一副看乡巴佬样子的神情,撇着嘴不满的哼道:“羽哥,这你就不知道了,这广州港的码头一天要死多少苦力,别人不清楚,我王洪心里可跟明镜儿似得,怎么说我也在这码头混了三年的饭了,见过的生生死死不是一两次了!”
闻言,林羽想要做出些什么反驳,话到口边却又重新咽了回去,身边的王洪说的的确没错,且不说对方口中所说在广州港这一带人命并不值钱,光是刚才危急时刻王洪能够不退反进的冲上来,即便是后来没有动手帮忙,林羽心中也能够明白,若是没有任何这方面见识的人,刚才的情况恐怕早就手脚并用的朝着船尾逃走了。
“刚才多谢了!”林羽出神间,蓝眼睛青年已经站在了自己面前,先是单臂放在胸前冲着自己微微俯身,随后竟然学着唐人的样子冲着林羽抱了抱拳,咧着沾着血渍的嘴角冲林羽微微一笑,露出一口白牙的同时清脆的做了自我介绍:“赛义加德*大鲁士!”
见状,林羽赶忙以一个与对方同样并不是很标准的抱拳回了一礼,以微笑回应,随即才微微摇头,淡然开口:“不客气,林羽!”
“还是多谢了!羽哥!”赛义加德虽然是番邦人,但却对唐朝礼仪很有了解,面对林羽的回礼赶忙后退侧身以示躲闪,同时再次冲着林羽抱拳回礼,随后才直起身子,看看林羽,又看了看身旁有些局促的王洪,很是热情的咧嘴发出了邀请:“刚才见羽哥身手不凡,不过羽哥毕竟只有两人,我担心刚才那些家伙会找机会对羽哥不利!不如暂时到我们那边歇歇,委屈一阵,明天船就靠岸了!”
说着,赛义加德回头向着广州港的位置望了一眼,不过依旧是茫茫一片看不到尽头,随即赛义加德又冲着林羽和王洪抱拳拱手,微笑着看着林羽等候回应。
“我想不必麻烦了,事情也许没有想的那么严重!”林羽的答复让赛义加德有些惊讶,更多的则是有些失落,不过看着林羽一脸淡然并不在意的神情,赛义加德也不再多说,重新朝着林羽抱了抱拳,爽快的笑了笑:“羽哥,回见!”
“回见!”林羽礼貌性的抬手回了一礼,看着赛义加德带着一群人转身离开后,一旁的王洪顿时急了眼,扯着林羽低声嘶喊起来:“羽哥!刚才那伙人都是潮州帮的,要是找我们麻烦可怎么办?你刚才应该答应的!”
说着,王洪还伸手指了指赛义加德等人的背影,急声解释道:“羽哥,刚才那个赛义加德,别看年轻,在广州府番坊区也是有名声的!”
“我刚才要是答应了,那我们俩以后就和他们是一伙的了,你觉得以后回了码头,潮州帮的人能放过我们吗?我们难道也搬到番坊区去住?”林羽有些无奈的翻了翻白眼,叹了口气,抬起手臂揽着王洪的肩膀向船尾走去,丝毫不赞同王洪的想法:“走吧,赶紧休息去,今晚轮到我们值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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